一起種回想念的夏天-甜澀兼具的白蓮霧

發佈時間:2020-06-10 15:56:47
白蓮霧的花期很長,疏花就成為一項重要任務。

「念小學的時候,半眠三點,阿母就會來叫我們起床,去幫忙撿蓮霧,因為要趕在天亮前,那個小販會騎鐵馬來收貨,新市蓮霧盛產的時候,小販的鐵馬後面會載一個大竹簍子,裡面鋪著翠綠的香蕉葉,然後前面車頭的地方再另外掛兩個籃子,每次來都會載滿滿的去市場。」42年次的鄭明堂說著兒時的畫面,明亮的大眼睛閃爍著光,像是播放電影的投影機,投射著老新市人最想念的風景。

念小學的時候,半眠三點,鄭明堂就會被叫起床去幫忙撿蓮霧。
鄭明堂的舊照片中背景都跟水果有關。

鄭明堂的敘述與擁有共同生命歷程的前新市區區長鄭枝南所作的詩,情境相通~「透早天罩霧,烏秋騎水牛,順序提茄薯,後宅撿蓮霧。」也真的證實了這是許多四、五○年代新市人們的回憶。新市的長輩們說每到了五六月,新市就會下起白蓮霧雨,如鈴鐺般一串一串的白蓮霧成熟經風吹往下落,滿地的清脆綠果,連掃把都掃不太動。新市真的是白蓮霧的大本營,就連白蓮霧本身也被暱稱為新市仔蓮霧。

白蓮霧如鈴鐺般的一串,真是美麗。

一般人對於蓮霧的印象也許大多是屏東的黑珍珠、黑金剛,紅到近乎透黑的果實,一咬下都是水分與甜膩,基於這樣的刻板印象,對白蓮霧的味道,真的完全沒得想像。白色的蓮霧對尋常記憶來說,看似就是沒有熟透的蓮霧,只有水分和蓬鬆的纖維,但經過這次的白蓮霧初體驗後,真是完全顛覆了對於「蓮霧」這個水果的侷限。

紅白蓮霧有著不同的滋味。

來到了鄭明堂的蓮霧園,隱身一整區的老厝之中,鄭家的三合院前就是一片蓮霧園。五月的四點午後,太陽的威力稍微收斂了,鄭明堂的家人和幾位夥伴都已經在蓮霧園裡幫忙套袋果實和修剪疏花。

白蓮霧的套袋果實和修剪疏花,是很重要的工作。

鄭明堂說:「今年預計會有66棵果樹的收成,我們大概都是下午的這個時間開始工作,這些白蓮霧都是後來復育的樹,盡量把他們的高度維持在人工可以採收的範圍。」接著他戴起帽子,腰間扣上了修枝工具,套上雨鞋往果園裡走去。看著工作夥伴們在蓮霧園中忙碌著,幾位老人家就坐在一旁的屋下乘涼聊天,而鄭明堂的小孫子則開心地在果園裡奔跑、在三合院前騎著單車,還興奮地和我們分享剛剛在樹上找到的鳥巢與鳥蛋,頓時覺得這樣的風景已是現今難得。

小朋友開心地在果園裡奔跑。
小朋友興奮地和我們分享剛剛在樹上找到的鳥巢與鳥蛋小朋友。

跟上鄭明堂的腳步,他俐落地拿著工具,像揮毫的藝術家修剪著枝椏,熟捻地將套袋翻起檢查蓮霧的熟度,鄭明堂被大家稱為白蓮霧達人,只要能看上一眼就知道是否已經成熟好吃。白蓮霧的花期很長,一年會開到5-6期,所以疏花就成為一項任務,幾乎九成以上的花都會被疏去,剩下的那不到一成,就是一棵白蓮霧樹被保留的果實數量。近觀白蓮霧樹,一棵果樹同時存在著冒芽、開花與結果的時刻,把每一個時光都活得燦爛。

白蓮霧的套袋果實和修剪疏花,是很重要的工作。

打開一個套袋,一串三兩果實的白蓮霧在鄭明堂手中顯得迷你,他玩笑地說:「白蓮霧真的不是好吃而已,是超好吃!」接著他將白蓮霧放在我們手中,翡翠綠的白蓮霧小巧結實,一口咬下的清脆帶著奇妙的酸澀感,但那股澀味不會令人皺眉,反而很快就轉為甘甜,白蓮霧的酸甜澀成為有趣的品嘗層次。而讓人驚訝的是,當咀嚼著白蓮霧時所散發著一股清涼的花香,頓時可以感受到人們用白蓮霧解渴的幸福,也完全打破了關於蓮霧的框限想像。原來水果的滋味可以如此迷人令人想念,只可惜鄭明堂說,每年的收成早在前一年就被預訂一空,想吃的話可能要等明年了!

鄭明堂與黃偉哲市長行銷白蓮霧。

白蓮霧除了直接品嘗外,新市人也會將白蓮霧曝曬陽光做成白蓮霧乾,聽說泡茶得香味也非常吸引人。特殊的白蓮霧也曾「瀕臨絕種」,因為價格不好收成也無法穩定,有一陣子的白蓮霧幾乎是消失的,好在後來復育成功,也保留了多棵老欉。回想起復育的艱難過程,鄭明堂緩緩地說:「以前家家戶戶門口幾乎都有著一棵白蓮霧樹,有些老欉都長過了四層樓高,撿蓮霧或是偷爬樹去吃蓮霧,對於新市人來說也就是無法取代的味道。」白蓮霧聚集了新市的回憶,不單只是白蓮霧本身的美好滋味,其中的酸澀也包含了新市人們過往的生活點滴,以及無法取代的懷念風景。

白蓮霧牽起鄭明堂一家人更親密的感情。